湖南省常德市盐关看守所。看守所民警从铁窗递给女犯人余文娟一封短信,信中写到:“文娟,我的女儿。你杀死的不是别人,而是你的亲生父亲。”
看完信,余文娟的眼睛里滚动着怨恨的泪花,用力将信纸攥成了一个团团塞进了嘴中,苦涩地咀嚼了一会儿后,猛一吸气吞咽了下去。然后狠狠吐出了一句:“就算他是我的亲生父亲,杀死他,我也不后悔!”
余文娟走上犯罪道路碍先从她父母的婚姻说起。
年,程映霞在长沙读大学的第一个暑假,父母做主给她介绍了在他们大队的青年干部余绍球为男朋友。程映霞本不同意,但又拗不过父母,只好违心地与之交往。
回到学校后,余绍球的信一封接一封地飞来,但却未能唤起程映霞对他的爱。
读大三的第一个学期,余绍球出差途中到长沙去看望程映霞。他到学校时,程映霞正在上课,隔着教室窗户的玻璃他大喊了一声:“映霞,你出来一下。”
羞涩难当的程映霞请假后,走岀门跑到离学校很远的地方才站住,面对余绍球冷着脸说:“我早就和你说过,不准你到学校来找我。”然后又命令他说:“你马上回去吧,我们学校不准留宿。”余绍球一直没有说什么,将带给她的东西留下后,默默地走了。
自从余绍球到学校来过以后,程映霞一直很忧郁,她曾试图遵照父母的意见与余绍球建立感情,但她的心里却怎么也激不起对他的一丝爱的涟漪。
后来,她的忧郁被班上一个一直很关心她的同学——朱其伟看透了。他约她到岳麓山去游玩,在爱晚亭她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他。他开导她要与家里抗争,她听了深深为之动情。本不善言辞的程映霞在他的面前却是滔滔不绝,侃侃而谈。
此后,程映霞有什么心事都主动找朱其伟去倾诉。慢慢地两个人便有了很深的感情。一天晚上,朱其伟表示了对她的爱慕之情。
大学毕业后,程映霞本应分配回家乡,但为了摆脱与余绍球的恋爱关系,便要求分配到常德一家大工厂去工作。朱其伟已经分配到长沙,但他为了心中的那份爱,也要求分配到常德。最终他也如愿以偿,分配到了常德一家大型机械厂。
程映霞离校前,给家里写了一封信说她计划在上班之前,回家看看父母,同时与余绍球了断关系。可当她走进家里时,却看到门上、窗户上全都贴上了大红喜字,亲戚朋友集聚一堂。见了她都一一向她祝贺新婚。原来家中正在给她操办婚事,只待她一到家便入洞房。
花烛之夜她问余绍球:“这结婚的大事,你怎么不事先和我说一声?”
余答:“我不是在给你的信中早就说了吗?!”
这时程映霞才想起,自从她与朱其伟相恋以后,就从来不再拆看余绍球的所有来信了。后来还是冷冷地对余绍球说:“如果你在一年之内能够调到常德来,我与你是夫妻;否则我将一辈子独守空房。”
经过近一年的奔波,余绍球果真调到了常德。这大大岀乎程映霞的预料,她没想到老实巴交的余绍球竟有这般本领。
朱其伟闻知程映霞和余绍球结婚的消息后,如五雷轰顶,心如刀割。在很长一段日子里他一直不能摆脱失恋带给他的精神折磨。而程映霞也不忘对他的思恋,一天,竟将朱其伟约来,说要把她的贞节献给她所爱的人。就这样,两个人在一起度过了两个销魂之夜。
余绍球为自己的无爱婚姻感到深深地悲哀。虽然与妻子调到了一起,但他每天所面对的却是妻子的冷若冰霜。他惧怕回家,所以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。当他调到新单位一个月以后妻子突然主动与他同房。
他哪里知道,这时的程映霞已经怀上了朱其伟的孩子。在女儿降生前的两个月,余绍球的单位有两个下放劳动的名额,他提出了申请。当时他想宁可下乡去劳动,也不愿意忍受妻子那冷酷无情的感情折磨。他下乡两年,只有在女儿岀生时回过一次家。
结束下乡劳动后,女儿余文娟已经学会走路了,并咿咿呀呀地呼他为爸爸。看见女儿那可爱的样子,余绍球那颗长期冰冷的心才开始复苏。把在乡下酝酿好的离婚念头又深埋在了心底。
小文娟3岁那年,程映霞因为说错了话,被下放到乡里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。她走后余绍球既当爹又当妈,带着女儿艰难的生活。每天天不亮他就起床给女儿做早点,喂饱以后又送她到幼儿园;晚上,又要忙到深夜才休息。他的工资不高,既要养育女儿,又要供应乡下的爹妈和岳父母等老人。
年冬,程映霞又回到工厂上班。这时女儿已满8岁,在读小学二年级。
程映霞在下乡的几年,看到余绍球精心照料女儿,她曾感到过,愧疚,也曾下过决心以后要善待丈夫。
四年后的一天,程映霞参加了市里召开的科技大会。在会上遇到了朱其伟。她那颗本已平静下来的心,这时又骚动起来。
朱其伟告诉她,她结婚的第二年他才与本厂的一位女工结了婚,生有一儿一女。程映霞听后百感交集,竟脱口而岀说:“我的女儿余文娟其实是我们两人的爱情结晶。”朱其伟听后大惊,忙问余绍球知道不知道,他见她摇了摇头,才说:“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。”程映霞听了没有吭声。
不久,朱其伟当上了机械厂的副厂长,程映霞心里又掀起了波澜。看着丈夫奋斗了几十年还是个办事员,便越发嫌弃他没岀息。
有一天,程映霞在去同学家的路上,又遇上了朱其伟,便把他也带到了同学家。晚饭后,同学和其他人都出去看电影,朱其伟说有事也走了,程映霞一个人留在了同学家。半个小时后,朱其伟又返了回来,四目相对,两人的心情都很复杂。很快便拥抱在一起,不该发生的事情又发生了。
后来,两人多次幽会。而每次见面程映霞都说她要与余绍球离婚,再与朱结合。朱其伟则想自己刚当上厂长就闹离婚,怕影响不好。所以每次他都劝她说:“我们就这样不是很好吗,彼此想念时就聚一聚。”
余绍球得不到妻子的情爱,便把整个心思都放在了工作和女儿身上。他决心把女儿培养成才,所以每天陪同女儿学习。
余文娟一天天长大,慢慢懂事了。她发现了父母关系不好,曾多次问父亲,为什么从来没有看到爸爸妈妈在一起说笑过。
余绍球听了,心里一阵难过,无言以答。但为了安慰女儿他曾几次要求同妻子佯装说笑,而程映霞对他的这点要求或不予理睬或嗤之以鼻,余绍球见了非常难过,便躲在一旁捶打自己的胸脯,抽打自己的嘴巴,痛骂自己是世界上最没用、最没骨气的男人。
年春,余绍球抑郁成疾,医院。这一年正是女儿面临高考的一年。医院里没人照顾。妻子除了他进院的那天来看过一次外,医院的大门。
余文娟自从读高三以后,就吃住在学校里。每次送钱、送资料都是父亲。医院以后,曾反复叮咛程映霞要她每个星期去看一次女儿,而她却从来没有去过。
因为父亲每周都要到学校去送钱送物,可这次两周过去了,却没见父亲的踪影,余文娟着急了。莫非是父亲出了什么事故?放学后她匆匆赶回家里。推开门,家里没人。父母的卧室房门紧闭,她边喊爸爸边敲门。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,母亲与一个陌生的男人尴尬地站在她的面前。余文娟望着母亲什么话也没说。后来还是邻居告诉余文娟,她父亲住院了。
医院,看到骨瘦如柴的父亲,余文娟不禁潸然泪下。父亲没有说一句关于自己病情的话,而对女儿的学习情况却问长问短。她真想把自己在家中所看到的一切告诉父亲,但又怕父亲受刺激,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以后又有好几次,余文娟回家都碰上那尴尬的场面。母亲不去关心照顾病中的父亲,反而在家里与别人鬼混。她开始怨恨母亲,更恨那个陌生的男人。
年余文娟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大学。父亲知道以后非常高兴,他的病竟奇迹般地好了起来。所以他逢人便说这是托女儿的福。
女儿在家里,余绍球与妻子是同房不同床,这是余绍球做给女儿看的。女儿读上大学以后,他便与妻子正式分居了。这时他又曾几次下决心与妻子离婚,但一想到女儿便又改变了主意。
女儿大学毕业那年,即年春天,余绍球又患了癌症,再次医院。仍旧没有人照顾他,他真想放弃治疗死了算了。但考虑到女儿还没有毕业,便又挣扎着活了下来。
余文娟认为父亲的病,都是母亲和那个男人给逼岀来的,她更加怀恨他们。
大学毕业前夕她曾想自己分配工作以后,就让父母离婚,然后她把父亲接过去同住。她问过父亲愿不愿意离开常德,父亲说自己一身是病,不愿意拖累她,就死在常德算了。
为了父亲,余文娟要求分配回了常德。父亲虽在病中,见女儿回来了,仍带着重病到处为女儿联系工作,陪她上街买东购西。而母亲呢,不仅什么都不肯做,反而常常辱骂父亲,继续折磨他。
这一年中秋节的前一天,余文医院接回家来过节,可母亲不同意让他回来。医院和丈夫、女儿团聚,医院的气味。
余文娟无奈,医院度过了一个凄凉的中秋节。当天晚上,父亲对她说:“你读小学五年级那年,我曾为你写了一篇关于中秋节的文章。但一直没有拿给你看,今天我想读给你听听。”余文娟一听很高兴,便立刻跑回家去取那篇文章。
推开房门,母亲和那个男人正坐在阳台上相拥着赏月呢。余文娟非常生气没有吭声径直走进父母的卧室,翻遍了父亲的所有东西,却怎么也没有找到父亲写的那篇文章。同时她发现父亲的许多东西都不见了。便问母亲,父亲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了。母亲冷冷地回答说,该送人的送人了,该卖的卖了,该扔的扔了。
余文娟听后,火气直往上冲。她责问母亲有什么资格私自处理父亲的东西。母亲说她是他的老婆,当然有资格了。余文娟看了母亲一眼而后气愤地说:“既然你承认是他的老婆,那么他住院你为什么不去守护,而在家里和别人寻欢作乐。你必须把父亲的东西找回来。”
程映霞气急败坏了,上前打了女儿两个耳光,骂道:“你也太放肆了,竟敢污辱你母亲。”余文娟的泪水夺眶而出。她哽咽着一字一顿地说:“你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。”
母女两人的冲突已由隐蔽而明朗化。余文娟几乎有三、四个月不回家。她每天上班,医院陪护父亲。后来,她忽然想念起母亲来,不论怎么说,她毕竟是自己的妈妈。
于是,她找到母亲说:“妈,我希望你丢掉过去,回到女儿和丈夫的身边,使我们都有一个温暖的家。”
听了女儿的话,程映霞也坦诚地讲述了她与朱其伟相恋的事。余文娟劝说道:“妈妈,我不同意你和他来往。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。你们虽然相爱过,可现在你有丈夫,他有妻子,你们这样做,对双方都没有好处。”
程映霞沉默了一会说:“你不明白妈的心思,妈情愿一辈子做他的情妇。”
“无耻!”余文娟站起身来,甩下了这两个字以后便冲出门去,但很快又转过身来说:“如果你还是我的母亲,就马上断绝与他的一切来往。告诉你,我恨他,恨他夺走了我父亲应该得到的那份爱,是他让我父亲得了重病。”
看着女儿的背影,程映霞狠狠地说:“你父亲命该如此。”
程映霞与朱其伟的交往由家中转到外面去了,两人经常相约在滨湖公园。
一次,一个朋友告诉余文娟,她的妈妈与一个男人在滨湖公园有越轨行为,被联防队员抓住了。余文娟听了以后又羞又恨。当天晚上她回家将母亲羞辱了一番。这一次她的母亲流了眼泪,并发誓说,今后再也不与朱其伟接触了。
余文娟怀疑母亲的眼泪和诺言。第二天,她悄悄跟踪母亲,发现母亲仍与朱其伟幽会。这是她不能容忍的,她决心与朱其伟谈谈。待他们分手后,余文娟跟踪着朱其伟。
朱其伟回到家门口正准备上楼时,余文娟叫住了他,咬牙切齿地对他说:“你有老婆孩子,还与别的女人约会。你和我妈不要脸了,我和我爸爸还要脸呢!以后不许你再缠着我妈,像你这样下贱、猥琐的样子根本不配做个男人。”
朱其伟回了一句说:“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,你不要干涉无耻!你再不自量,小心你的狗头!”余文娟说完,满腔怒火地走了。
第二天,程映霞打“你可以辱骂你的母亲,但不允许你侮辱他。”余文娟听后一句话也没有说,便把电话挂断了。
经过一年多的治疗余绍球的病虽然没有痊愈,但好多了,又可以撑着上班了。上班后,余绍球曾找过程映霞,商量同她离婚。
不知程映霞出于什么心态竟没有答应;再加上女儿的坚决反对,余绍球只好放弃了离婚的打算。事后,他对女儿说:“离了婚,我的心情或许会好一些,还可以多活几年。我与你妈的婚姻是一个大错误。”
在父亲患病的日子里,母亲经常与朱其伟到滨湖公园幽会。第二次母亲又被联防队员抓往派出所,并诚处以高额罚款。程映霞打电话给女儿,要她拿钱去赎她。
余文娟在电话上再次骂母亲卑鄙无耻。父亲在一旁听了叹了一口气说:“娟儿,她毕竟是你娘啊,你就拿钱把她赎回来吧。”说完他老泪长流。
余文娟看着父亲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都是泪水,也哽咽着唤了一声:“爸爸,你的命好苦哇!”
父母终于离了婚,他们都解脱了。可余文娟却没能摆脱心理上的压力。她在少年时期就已经埋下的那颗复仇的种籽,此时又在膨胀、壮大。
母亲的放荡行为,使她这个做女儿的丢尽了脸面。有一次,一个追求她很久的男孩子,想跟她亲热一下,余文娟不情愿地拒绝着,那个男孩子酸溜溜的说:“你何必这样,谁不知道你有个风流的妈妈。”
一句话激怒了这位要强的姑娘,她恨母亲,更恨那个给她和她的父亲带来灾难的男人。
自从父母离婚后,她就住单位。不再去看望母亲。每天下班后,
她先赶往父亲那里,替父亲做饭,然后再陪他散步、聊天。一天父亲问女儿交男朋友了没有,她点头后又摇头。过了一回儿说,以前有过,现在没有了。父亲劝她眼光不要太高,要实际些。
她沉思一会儿说:“如果找不到称心如意的,宁肯一个人过一辈子。”见父亲没有说话,她又安慰说:“我每天回来给你做饭,陪你散步、聊天,这不是很好吗。”父亲用着慈爱的眼光看看女儿,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有一段时间,单位派余文娟到长沙去学习了一个多月。回来后,她放下行李就直奔父亲的住处。看到父亲瘦骨嶙峋的样子,她非常难过。问父亲怎么了,父亲长叹了一声说:“文娟,我得的是心病啊。”余绍球本来想说“爸得的是心病”,一想不妥,便又改口将“爸”换成了“我”了。女儿哪里知道,这一字之改,包含了父亲的多少辛酸啊。
原来,在余文娟去长沙学习期间,程映霞来找过余绍球。她责问余绍球为什么在女儿面前说她的坏话,使得女儿长达两年不去看望她。余绍球听后气急了,骂道:“程映霞,你也太卑鄙了!”
程映霞听了却嘿嘿一笑说:“余绍球,我告诉你,你可能连做梦都没想到过,我还有更卑鄙的事呢。”“无非是你还有几个情人,这与我不相关,我现在早已解脱了。”余绍球说完不想再理她了。可程映霞竟又说道:“你心爱的女儿余文娟……”说到这里程映霞故做姿态,突然停止不说了。
“文娟怎么了,她岀了什么事了?”余绍球急急追问。“余文娟不是你的女儿,而是我与朱其伟的爱情结晶。”说完程映霞冷冷一笑,用着挑战的眼光看着余绍球。
这次余绍球真的太生气了,他抓住了程映霞的头发,然后用力甩了她两个耳光,边打边喊:“你为什么要告诉我,为什么要告诉我!你这个娼妇、贱货!”
“你让女儿不理我,折磨我。我也让你受受折磨。”
自从知道了余文娟不是自己的女儿后,余绍球的精神支柱垮了。他寝食不安,思绪纷乱。他担心女儿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更承受不了。
余文娟问父亲有什么心病?父亲苦笑了一下说:“我怕你离开我。”
“爸,你放心,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。”她本想告诉父亲她有了男朋友的事,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“看样子你好像有什么喜事?”余绍球问女儿。“爸,我告诉你吧,我有男朋友啦。他是长沙的。”
“啊,让爸……”他马上又改口说,“啊,让我怎么祝贺你呢。好了,现在就是让我死也值得了。”三个月后,余绍球真的离开了人世。临终前他只和女儿讲了一句话:“是你妈害得我过早地离开了你。”余文娟听了父亲的话,眼在流泪,心在滴血。
父亲死后,余文娟一直很压抑,她把对父亲的同情、对母亲的愤恨,一并转化为对朱其伟的刻骨仇恨。她决定为父亲报仇。
朱其伟有两个孩子。女儿在广州工作,儿子正读大学。女儿生了孩子,朱其伟让妻子去照顾女儿和外孙,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。所以,程映霞便天天与他在一起。
一次,余文娟碰上了朱其伟。朱其伟叫了她一声,想和她说些什么。但嘴角动了动,见余文娟对自己怒目而视,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晚上,余文娟捧着父亲的骨灰盒说:“爸爸,女儿一定为你报仇,让你瞑目。”然后她面似平静地来到了朱其伟的家。朱其伟开门一见是她,有些惊讶。心想这么晚了,她来干什么?
余文娟说:“是程映霞让我来的。”说完走进了屋里。
“今天她没来。”朱其伟有点尴尬地说。
“她病了,我不知道,你还会不知道吗?”说这话时余文娟的眼里充满了杀机。
“文娟,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。”朱其伟有些心虚、害怕了。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待站在自己面前的亲生女儿。“你没有资格叫我文娟。你应该唤我余小姐。”说完,她站在客厅里左右观察着。
“你坐下吧,我去给你倒一杯茶。”朱其伟真的客气起来了。
“不用了。刚才我去了我妈那儿,她说有一件东西放在你的床头柜里,要我拿给她。”余文娟撒着谎说。
朱其伟听了有些怀疑地看了她一眼,没说什么,便走进卧室去找东西。余文娟也跟了进去。
到了床头柜前,朱其伟蹲下身子刚想打开床头柜,余文娟便在他身后抡起了锤子对准了他的头狠狠地砸了下去。朱其伟很快倒了下去,他艰难地扭过头,面对着满脸怒气的余文娟只说了一句话:“孩子,你这样做会后悔的。”而后就断气了。
余文娟还觉得没有解除心头之恨,又拿出匕首朝他的后背戳了十几下。一边戳一边咬牙切齿地说:“是你害死了我的父亲,我要讨还血债。”
回到家里,余文娟跪在父亲的遗像前深情地说:“爸爸我终于把他杀了。你可以瞑目了。”
做完了这所有一切以后,余文娟平静地走到梳妆台前,对着镜子整理好了衣服、梳理好头发,等待着走进牢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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