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节,是团圆,是热闹,而对千万离家的游子来说,是一趟归家的旅途。海淀融媒的4位记者、编辑用镜头记录了归乡见闻,用心感受这一趟团聚之旅。
赶东北大集:“冰里冰气”透着热气腾腾
坐标:大连
记者李冰漪:似乎从来没有哪一年的团圆让人这么期待。年春节是优化调整防疫政策后的首个春节,飞机上、火车上、地铁上、高速路上,每个人都归心似箭,大伙儿带着行囊,带着乡愁,直到看见老家熟悉的小路,看见门口等候的父母,看见那一桌可以安慰一年辛劳的年夜饭。
我的家乡大连位于辽东半岛的最南段,三面环海。“过年不是父母最盛大的节日,你回家才是。”我很认同这句话。整个腊月,父母都因为我的一句“今年回家过年!”而变得忙碌,他们提前就储备好一大家子正月里的饮食菜肴,饭锅始终是热气腾腾的,冰箱里鸡、鸭、鱼、肉……直至塞不下为止。
在我的记忆中,小时候过年最喜欢的就是和父母去赶大集,集市上不仅可以见到花样繁多的好东西,还可以边逛边吃。腊月二十九,老妈拉着我一起去赶大集。
“东北人都爱吃这种冻梨,吃完冰冰凉凉的,可舒服了。”在卖冻货的摊位前,老板向我推荐大冻梨,把“离”冻住,寓意团团圆圆。“冻货”是东北大集中不可错过的单品,北方低温的天气条件成了天然冰箱,冻梨、冻柿子、冻豆腐、粘豆包,都可以直接摆在室外摊位上卖。在农贸市场大集的各个摊位,目光所及之处,对联挂饰、鲜虾活鱼、蔬果调料、糖果花生、炕席被褥应有尽有,叫卖声、吆喝声更是没有断过。在零下15摄氏度的东北大集中,蒸豆包、炸油条,还有农家手工大煎饼,热气腾腾,散发着诱人香味。
我想,在东北赶大集的意义已远不只是买卖交易,还承载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希望和向往。这个春节,在热闹非凡的大集上,我看到消费“旺起来”,百姓“乐起来”。
重返“白水城”:感受边陲小城的律动
坐标:阿克苏
记者关镓萍:看着日历上的数字,我粗略地算了一下,离开那座边陲小城正好过去了一年。由于去年春节没有回家,电话中来自父母的询问愈发急切,我的思乡之情也愈加浓烈。打开地图,多公里的距离和将近50个小时的车程让我第一次体会到“乡路眇天外,归期如梦中。”
我的家乡是塔克拉玛干沙漠西北边缘的小城阿克苏,因为地处塔里木河上游,她还有一个名字叫“白水城”,在维语中意为“清澈流淌的河流”。在这里,天山雪水灌溉着农田里的瓜果蔬菜,滋养着千千万万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。这里不仅是“冰糖心”苹果的产地、“长绒棉之乡”,也是西域三十六国中龟兹国和姑墨国的所在地,是龟兹文化的发源地,是丝绸古道上的重要枢纽。
大年初二,广场上涌动着人群,正在跳舞的大妈们大都裹上了羽绒服或深色皮草,大叔们也戴上毛茸茸的帽子,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灵活、轻盈的舞姿。无论是手位、手形,还是体态与动律,都显得自然、优美又潇洒,配合上他们灵动的眼神和激动的情绪,热闹愉悦的节日气氛瞬间拉满。在这里,扭脖子、转圈圈几乎是人人必备的技能。
我看见一个少数民族姑娘,她正以舞蹈的人群为背景,面对摄像头尽情展示自己的舞姿。我凑上前去,发现她正通过手机软件进行直播,与过去那个信息闭塞的边陲小城不同,如今的阿克苏虽然在地理位置上仍处于较远的边疆,但发达的互联网技术和数字经济为居民们提供了更多可能性,他们通过网络不断发展自我,提高生活质量,也将生产、生活中的快乐与热情传递给身处各地的朋友。
现在,无论离白水城多远,只要听到那熟悉、欢快的旋律,我就能回想起勤劳、团结、友爱的小城居民脸上的笑容,感受到“高柳阴中驰骏马,巴依园里选葡萄”的快乐,充满信心与力量,坚强、勇敢地走下去。
回味苏州:年味“食”足在姑苏
坐标:苏州
记者阚丽丽:春节是中华民族最隆重的传统佳节。今年春节,我自驾从北京回到苏州过年,一路上的车水马龙彰显着春节返乡人员的归乡心切。“前两年疫情,大家过年都不怎么出门。”亲友说,“现在大家走亲访友,看演出、逛公园,感觉年味又回来了。”
随着大家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,越来越多家庭选择在饭店团聚。苏州的年夜饭,常常叫成“大年夜饭”。“一家人齐齐整整,这样的年夜饭吃起来才香。”河蟹炒年糕、酱肘子、烤羊排、牛气冲天等硬菜搭配一些爽口的小炒菜,让年夜饭味浓年更浓。饭桌上,家人叙聊,灯火可亲,新年可期。一桌年夜饭,吃得是美味,品得是团圆,同时也记录着时代变迁给大家生活带来的美好变化。不到7点30分,酒足饭饱后,正是家人聚首,回家看春晚、唠嗑谈笑的好时候。
此外,卷春卷、蒸包子、搓汤圆……在苏州民间,除了买年货、贴春联、挂年画、守岁、祭祖、舞狮子、放鞭炮、大拜年等习俗外,在“吃”上面也别具一格,腊月二十八,家家户户已经为吃食做准备了。不同于北方吃饺子、蒸馒头的传统,南方更青睐于各类腌制肉类。在年前,有的人家就开始将晾晒了月余的咸鱼、香肠、鸡鸭鹅等收拾起来,供春节期间及年后蒸着吃或水煮吃。
家庭团圆饭:妈妈的味道最香甜
坐标:常德
编辑余慧:我是湘妹子,老家在湖南常德,这几年的春节假期都留在了北京,今年的春节终于盼来了回湘过年。一路欢声笑语,我们终于在年三十的凌晨5点回到了老家。听到动静的母亲,已经披着衣裳跑出来迎接我们,一脸慈祥的笑容看看女儿、看看女婿、看看外孙女。
稍作休息,母亲就开始为年三十的重头戏——团圆饭做准备,铺陈开了:一砂钵的雁窝菌的独特味道已经在整个厨房香飘四溢;土鸡的黄油在滚沸的汤中不停旋转;卤制的猪蹄、猪肚,熏制的腊肉、腊肠,这些都是湖南的特产;肥而不腻、入口即化的梅菜扣肉,撒上青翠欲滴的小葱花的清蒸蛋卷肉,这两道制作工艺复杂的菜是母亲只会在春节期间才出手的招牌菜;鸡汤浇芋头、清炒青菜是有着特殊含义的桌上必备菜;再端上预示着年年有余的整条红烧鱼,配上爱人添加的油焖大虾和葱烧海参。一桌子满满当当、齐齐整整,十六道饱含了母亲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,母亲、兄长、长嫂、侄子、我的爱人、我、我的女儿,全家七口人祭完祖,团团圆圆坐在一起开始享用这顿年三十的“团圆饭”。
一坐下,母亲就会给家里的每一位成员夹一个芋头:“来,芋头、芋头,来年做事都‘遇头’。”芋头吃过后,母亲又会给在座的所有人都夹一筷子青菜,“吃青菜、吃青菜,做人做事要清清白白。”这样有仪式感的两道菜吃过后,我们就可以随意享用各自爱吃的美食了。我爱人喜欢吃母亲做的梅菜扣肉,我孩子喜欢清蒸的蛋卷肉,我就喜欢啃猪蹄了,而最受欢迎的就是一砂钵大自然的馈赠——雁窝菌。在常德地区,雁窝菌是一道时令菜,季节性非常强,每年的“十一”前后,生长在雨后的丛林里,村民上山采摘后再背到市场上贩卖,不过十来天的时间就会下市。母亲会在这期间上市场里找寻,看到品相好的,她就会买回来进行前期的预加工后存储到冰箱里,等远在外面漂泊的儿女回到家,她再拿出来烹饪让我们尝一口鲜。
大家都吃得心满意足,酒水饮料也走了好几巡,祝福的话语、相互鼓劲的吉祥词都说过后,母亲突然想起了一件事,一边拿着汤勺在鸡汤里找寻,一边说:“我还想着呢,给两个孩子留了‘打锣锤锤’。”看到两个形似“锤子”的鸡腿被陆续翻出来,并分别送到了两个孩子的碗中,“谢谢奶奶!”“谢谢外婆!”的声音也此起彼伏,这个好玩的游戏也让我和兄长对视一笑,这是我们小时候,我们的奶奶跟我们玩的保留节目,如今换成了母亲和我们的儿女玩……
情到浓时,笔随心舞。浓烈的乡愁,无论身处世界的哪个角落、全国的东西南北中,当春节的年味一点一点弥散开来,你心里所想的就是回家,吃一顿团圆饭,和父母兄弟姐妹、亲朋好友聊聊天、叙叙话,你所牵挂的,你所眷念的、你所躁动的,在你见到亲人的那一刻,仿佛就能平静下来,就能得偿所愿。
记者:李冰漪、关镓萍、阚丽丽、余慧
编辑:张斌